中美两国同意互降关税90天,但特朗普政府以芬太尼问题为由,对中国实施两轮总合20%惩罚性关税并没有撤除,显见美国对芬太尼问题有多在意。

《华尔街日报》引述知情人士称,美国财长贝森特在瑞士日内瓦谈判期间,曾以糖为道具,形象化地向中国官员说明芬太尼杀伤力之大。他抓起桌上一小撮糖说,如果那是芬太尼,“这一点就足以致人于死地”。他抓起更多糖说,“这个量足以杀死全日内瓦人”。他再抓更多说,“这足以杀死全瑞士的人”。 

贝森特也跟美国记者说,虽然芬太尼不是贸易谈判焦点,但中国公安部长王小洪在中方代表团中,“展现他们(中国)积极应对我们的疑虑”。

从数据上看,“芬太尼之毒”确实是美国极其严重的社会问题。每年有超过七万人因过量使用芬太尼而死亡,单在2023年,死亡人数就超过美国越战伤亡的总和。美国缉毒局去年说,美国正在面临“史上最危险、最致命的毒品危机”。

世界新闻网引述美国学者称,芬太尼属鸦片类药物的特强止痛药,服用者大多是中产阶级的普通病人,而并非吸毒者。他们最初为止痛而使用处方鸦片,结果长期服用而上瘾,又无法通过合法渠道取得处方鸦片,就到街头或社媒平台求购,最终导致芬太尼泛滥成灾。

另一肇因是美国药品监管体系存在漏洞,药厂销售人员在鸦片类药物产出后,不断游说医生向病人开药,那些从中大赚一笔的药厂已被起诉。

美国人滥用芬太尼,应属社会治理或药物监管的内政问题,这关中国什么事?

在运输路径上,美国指中国是“走私到美国的芬太尼相关前体化学品的主要来源”。前体化学品从中国运往墨西哥,在墨西哥被转化成芬太尼后,再走私到美国。另据路透社报道,美国大部分非法芬太尼是通过小额包裹免税方式,从中国流入美国。

不过,核心点仍在于,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人均认定,中国威权政府的手能伸进社会各个领域,无处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管;好事、坏事全能揽下,地下、黑市一打一个准。

彭博社星期三(5月14日)报道,拜登政府驻中国大使伯恩斯在受访时就说:“中国是个威权国家,拥有威权政府。它有能力阻止这些前体化学品的流动。”

美国国务卿鲁比奥2月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也说,相信中国“随时可以停止”芬太尼前体的外流,却选择不管制,“你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蓄意的?”

延伸阅读

这就是部分美国政治人物和媒体所指的现代版“鸦片战争”。美国无法证实的阴谋论是,正如19世纪中期的鸦片贸易削弱了中国国力,中国如今反向将“现代版鸦片”芬太尼原料卖给墨西哥和加拿大等中介,试图借芬太尼从内部掏空美国,动摇美国社会根基。

美国认定威权政府无所不能,或许只说对一半。

以电信网络诈骗、杀猪盘投资骗局等为例,即便大部分是中国人害中国人的事件,官方介入也无法彻底铲除诈骗集团。骗子永远在钻行骗缝隙,只能靠民众提升防骗意识。

打击芬太尼滥用和毒品交易也一样,有利可图的非法勾当,像蟑螂一样打不完。有美国媒体就指出,打断了中国的芬太尼原料供应源,取而代之的可能是印度公司。需求决定供给,有需求就有供给。就如打击濒临绝种动物交易,经常听到的宣传口号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

鸦片类药物和毒品,可分供给与需求两个市场。当美国司法部长邦迪痛斥,中国人不会对芬太尼上瘾,因为“他们把芬太尼运到美国来”,还指芬太尼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时,她把焦点放在伤天害理的供给市场,却忽略美国自身的需求市场,正不断向供给端招手。

美国一些州属已意识到法律过于松散,将埋下毒品泛滥的导因。以俄勒冈州为例,当地曾经通过全美首部毒品除罪化法律,并实施三年之久。在药物过量死亡率飙升、最大城市波特兰街头沦为“露天毒品市场”后,该州去年签署法案,将持有毒品重新定为犯罪。不过,美国仍未永久性整类列管芬太尼类物质。

显然,中美双方对于应对芬太尼问题的做法存在差异,价值观也大不同。

中国通过严刑加强对毒品犯罪的震慑力,包括对严重贩毒者判处监禁甚至死刑,并认为美国政府不愿通过严厉刑法和监管来遏制国内芬太尼需求,却“甩锅”让中国成替罪羊。美国则指中国把芬太尼议题视为外交筹码,而非有意解决毒品问题。2022年8月,时任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访问台湾后,北京就暂停禁毒合作。

随着中美地缘政治博弈升级,芬太尼问题难免被政治化、武器化。但事实证明,打击毒品犯罪需靠跨境合作。

中美在日内瓦谈了两天就谈出降低关税的联合声明,可见两个大国如愿意合作,全球多个难题都能迎刃而解。接下来,就看双方能否在芬太尼问题上各自调整以找到更多交集点,让特朗普和习近平在更好的氛围中通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