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船116南半球航程的最大卖点,是算准日子在世界最盛大嘉年华会期间,停靠在巴西的里约热内卢,让乘客参与其盛。观看里约嘉年华(Rio Carnival)虽非平生夙愿,但有缘遇上,自是不会错过。
嘉年华会举行期间,里约的酒店客满,机票难求,旅游资源紧张,景点人满为患,但和平船乘客不必为这些烦忧。船友乘船而至,又有游轮为落脚点,而游轮码头离嘉年华场地桑巴大道(Sambodromo)也不太远。
这期间的里约,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尿骚味,街头巷尾鼓乐喧天。走在街道上,总会遇到一群群浓妆艳抹,穿着大胆的寻欢客。男人围上裙子,女人尽情裸露,不管有没有“秀”身材的条件,豁出去再说。
只要有人击鼓奏乐,有扬声器壮大声势,有卖酒精饮料的地方,大家便能聚在一起手舞足蹈,狂欢鼓噪一番。酒喝多了,随便小解,男的站在墙角,女的蹲在汽车之间。这是嘉年华会期间里约的街头即景。
不过游客花大钱看的,是在桑巴大道举行的游行竞技大决赛。简单地说,里约嘉年华的高潮是由12所桑巴学校组成的竞赛队伍,分两晚轮番上阵,一较高低。参赛队伍从晚上9时半开始沿着长长的桑巴大道,边游行边载歌载舞,待六支队伍表演完毕,已是第二天拂晓。想看完整场表演,得通宵达旦不眠不休。
这场嘉年华竞赛奖金丰厚,但只有一支队伍胜出。为此,参赛者都使出浑身解数,铆足全力要拔得头筹。他们几乎是花上一整年时间筹备,不惜重金设计花车与服饰,以最绚丽耀眼的方式炫实力。
里约嘉年华的形式有点像新加坡的妆艺游行,但其声势、阵容与规模,绝非妆艺能比。里约嘉年华的任何一支参赛队伍,人数就已过4000。两晚的参赛人数近5万!

看热闹的外行人
2024年的嘉年华会高潮在2月11日和12日举行,正好是和平船停靠里约的日子。我原本打算订和平船的嘉年华配套,后来发现上网订票便宜多,但必须亲自取票和安排交通。
订票时被指示到市中心某家酒店兑换门票,抵达现场一看,原来是家陈旧的酒店,但有一大群热情义工在维持秩序。取票过程耗时,工作人员把关严格,看得出售票单位下足功夫严防冒领门票。
嘉年华会的门票不便宜,现场9万名观众几乎都是外地游客。付不起门票的当地人不甘心被拒在门外,自组街头派对,形成两种不同景致。至于当地有钱人,他们宁可出外度假,把城市留给游客。
我们订了第二晚的门票。白天,船友们组团参观里约的著名景点——立于科尔科瓦多山(Corcovado,也称基督山)的救世耶稣像(Christ the Redeemer),也乘缆车游塔糖山(Sugarloaf Mountain)。大家还在艳艳烈日下到著名海滩晃一晃,品尝一顿当地的烤肉自助餐,傍晚时分回船小歇,晚上8点半再包车到桑巴大道看嘉年华。
虽然距离不远,却严重堵车。抵达时,第一支队伍已在我们的看台前。看台上挤满人,勉强找到位子坐下,却发现视线总被遮挡,想拍张照片还真不容易。面对眼前的五光十色,9万名现场观众情绪沸腾,不少人随着音乐手舞足蹈,把气氛炒得火热。
场内的观众形形色色,我们就碰到十分霸道的美国游客,为了不让视线被挡,粗暴地阻止别人坐在他们前面的位子上。也有观众喝得醉醺醺,手中的啤酒溅到他人身上。
观赏嘉年华有点像观看一级方程式大奖赛,必须有内行信息,包括了解桑巴学校的历史、参赛记录、作品主题、设计理念等。我们是看热闹的外行人,只觉得场面热闹壮观,花车花样百出,表演者的服饰千奇百怪,绚丽夺目,而女领舞者是穿得最少最性感的,背后的羽毛让人想起热带雨林的七彩鸟。最不可思议的是她们能踩着高跟鞋,在700米长的桑巴大道舞个不休。
我们看完三支队伍的表演后便决定打道回府,回到船上已是凌晨3时。不少船友则坚持看完最后一支队伍的表演。2024年的优胜队伍在最后才出场,我们错过了。

从禁肉到纵欲
里约嘉年华源自巴西的独特历史与多元文化。葡萄牙殖民者,非洲奴隶的后裔,异族通婚生下的非巴(Afro-Brazilian)混血儿,还有来自意大利、西班牙、德国和日本的新移民,都给节庆注入不同元素。
嘉年华(Carnival)源自拉丁文“carne vale”,原意是告别肉食,四旬期(Lent,也称大斋期)时要禁肉40天。没想到嘉年华后来演变成斋戒前的一种纵欲尽欢与放荡不羁。巴西人选择在禁肉前肆无忌惮地让肉体来一次“大解放”,通过街头狂欢搅动色界,展现生命最狂野、任性与放荡的一面。
源于20世纪初里约贫民窟的嘉年华会,背后的文化元素错综复杂。四旬期来自殖民者的天主教,桑巴(Samba)散发着非洲韵律节奏。嘉年华又与非巴族群的民间信仰坎东布雷(Candomble)息息相关。坎东布雷信仰中的27种被称为奥里沙(Orixas)的非洲神明,经常以保护神姿态出现在嘉年华游行中,当中就包括战神奥贡(Ogun)、海神叶玛来(Yemanja)、河神奥讯(Oshun)、传染病之神奥穆卢(Omolu)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