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ZY和WH相约相约于2024年12月冷风飕飕的台北,寒风刺骨,但大家心里却是暖暖的。WR不在台北,这次的台北之行,我只能和两人相聚叙旧。仔细想想,我和这三位台湾友人从中学时期开始的友谊,竟已跨越30余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1989年我们才十几岁,懵懂无知,天真烂漫,或许我的台湾情意结,是从那年开始萌芽。事因我就读的立化中学,那年刚好和台湾云林县斗六市的正心中学(现为正心高级中学)结缔为姐妹校,其目的为促进两地两校的教学交流,在文化与教育方面,彼此进行观摩学习。
正心中学于1989年7月台湾暑假期间第一次率师生前来新加坡区域语言中心(Regional English Language Centre,简称RELC)进行两星期的英语研习,并与我校学生进行浸儒活动。
我因这次的活动结识他们三人,是除去马来西亚外,我第一次结交的外地朋友,从此结下不解之缘。在那个资讯尚未发达的年代,年纪小小的我对于台湾的了解,就止于电视播映的《庭院深深》等琼瑶剧。对于当年的台湾,印象很文艺,且台湾人的名字都很好听。
羡慕新加坡男女生同班
那年我和另外两位女同学负责招待这三位台湾朋友。每个放学后的午后,我们都会结伴带他们游览岛国各地,然后在夜深时分,一起搭乘最后一班地铁回住处。台湾当年应该算是民风保守,正心中学男女生分班且不在同一栋大楼上课,当中以一条沟渠作为分界线,称之为“碍河”。乍听之下,我们还觉得挺浪漫的,想象他们下课后于“爱河”相见,颇有牛郎织女于鹊桥相会的味道,但原来“碍河”的“碍”并非“爱”,而是“阻碍”他们见面的意思,把我们新加坡同学听的哑然失笑。对于我们男女生同班,他们当时只觉难以想象,且羡慕不已。
完成两个星期的浸濡后,他们续程前往马来西亚,我们特地到新柔关卡附近送行。大家当年都是有些真挚憨傻的文青,犹记得离别之际,台湾同学站开一排开始吟唱民歌《偶然》,氛围有些文艺,有些感伤。“你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留给我的只是一串串落寞的回忆。” 原来那就是离愁,那就是别绪。十几岁初尝个中滋味,哭得稀里哗啦。现在聊到当年这件事大家不禁莞尔而笑,我们当时的感情实在太丰富了。

跨境友情格外温馨

隔年1990年12月,立化中学约70多名师生组团,飞往台湾进行浸濡活动,并参加正心中学的30周年校庆。我人生第一次搭飞机,就是去台湾。ZY、WH和WR三人还特地从云林斗六到高雄机场接机,再次相见难掩兴奋,跨境的少年友情格外温馨。

我们后来参加正心中学的周年庆园游会,见识了传说中的“碍河”。还有WR夜晚骑脚车与我穿梭于斗六的巷弄里,介绍他的故乡。那次的台湾之行,不仅让第一次出远门的我见识到不同的地方文化,更让我们与这群朋友再度聚首。

回新后,在没有互联网的年代,唯一能联系的方式就是鱼雁往来和偶尔的长途电话,还有通过录下彼此声音的录音带维系友情。我便是在那时候,学会书写简单的繁体字,中文也因此进步不少。但我们在急着长大的过程中,逐渐失联,直到好几年后因网络发达,再次联络上。
难得少年时期建立的真诚情感,让我们能在这么多年后,于寒冬中的台北,回首当初的的翩翩少年。他们三人都已成家,ZY和WR是医生,WH是工程师;我则从事财务。从莘莘学子到如今知天命之年,大家在时光的流逝中仍是当年身着校服的学生。
缘分何其奇妙
如今,我们逢年过节都会在通讯软件上捎上问候和祝福,还时不时调侃对方,开对方玩笑,犹如少年时期的我们。每回去台湾,我都会和他们聚首。就算工作再忙碌,就算他们现在已成家有小孩,总在百忙之中,抽空招待我。
人生的缘分何其奇妙,30几年前谁又能预知我们这几位身处异地的朋友还能持续维持这分友情?彼此在各自的人生旅途中制造精彩,却又保持当年的赤子之心。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光阴荏苒,我们还来不及长大,已在转瞬间变老。岁月的斑驳在我们身上留下不少皱褶,但唯一不变,就是彼此心里仍流淌着当年的青春乐章。就如《偶然》歌中所写:纵然不能常相聚,也要常相忆,天涯海角不能忘记,我们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