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国家美术馆成立十年来典藏超过9000件艺术品,其中,中国水墨约1200件,占总藏量的14%。该馆从6月6日起,举办典藏展“深入系列:墨潮交汇”,首次向公众展出近期馆藏超过50件水墨艺术。这些作于1890至2020年代的水墨作品显示了这种艺术实践的鲜活、流动和多变。

本次展览以“复兴”“邂逅”和“联结”为主题,聚焦点不限于中国传统水墨,还有东南亚不同文化背景的现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展现了水墨艺术跨越不同传统的广泛性、适应性和多样性,传统通过再创造而得以保留,全新的意义也随之产生。

展览最早的一幅水墨出自邱菽园《无题(文人石上的兰花)》(1896至1940)。(国家美术馆提供)
陈人浩水墨画《大梦谁先觉》(1943)。(国家美术馆提供)

在“复兴”展区,此次展览创作年份最早的纸本水墨出自星洲才子、南国诗宗邱菽园(1874-1941)《无题(文人石上的兰花)》(1896至1940),取材象征高雅坚韧品德的兰花和文人石,可说是文人学者绘画的典范。邱菽园从中国福建海澄来新办报,资助戊戌变法,与他人共创诗社和艺术俱乐部(例如成立于1929年的南洋书画社),可见19世纪以来的新加坡是文化艺术交流的枢纽,众多艺术家跨领域创作,既是画家、书法家、作家、教育家,也是文化领袖,他们来新融入本地环境时,也保持、反思并重新诠释自身文化传统。

展出被遗忘的画家作品

由于战争纷扰、文献记载匮乏或艺术重心转变,一些水墨艺术家的付出未曾被大众所知,本展策展团队通过展示作品,让他们被看见。比如新加坡先驱女画家陈月秀(1911-2002);受训于上海新华艺术大学,来新教书,与陈文希交好的画家刘先德(1900-1979)。

在上海与巴黎学画的陈人浩(1908-1976)的水墨画比较少见,本次展出《大梦谁先觉》(1943),为水墨融入西方形式和色彩,生动捕捉猫咪神态与周遭环境。此画作于马来亚战乱时期,刊于《中南日报》,是二战后首批艺术活动之一。

关山月少见的南洋题材作品《无题(一位印度女子与热带树木)》(1947)。(国家美术馆提供)

在“邂逅”展区,探讨展览、艺术人脉和聚会作为艺术对话与交流的重要平台,促成国内外艺术家和收藏家之间建立联结。中华美术研究会早在1937年就邀请外国艺术家来访。该团体捐赠岭南画派第二代代表画家关山月的作品《无题(一位印度女子与热带树木)》(1947)。这是关山月第一次到东南亚,游历泰国和马来亚所画,是他少有的南洋题材——一位站在棕榈树下的印度女子将热带风情展现得淋漓尽致。关山月与同为艺术家的王兰若(1911-2015)举办联展,并将画作赠予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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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联结也体现在私人收藏家慷慨向国家捐赠20世纪中国现代水墨画家的作品,包括吴冠中的《奔流》(1988)、陆俨少的《无题(山水画)》(1962)和黎雄才的《松》(1987)。

海派画家范昌乾写腊梅、岭南画家司徒奇画牡丹与潘受题款的合作画《寒香四溢,水墨新迹》(1985),则体现了跨地域水墨画界的深厚情谊。

现代主义碰撞后的新水墨

“联结”展区涵盖东南亚艺术家接触多种现代主义思潮后,从不同切入点创作的水墨作品,赋予水墨新的视觉语言。1993年从上海移居新加坡的洪祝安(1955年生),捐献22件作品给国家,本次展出10件,其中,《和风虚竹》(2021)利用竹子、书法与墨色元素,宛如寺庙斑驳墙上的碑拓。《闲思》(2022)是画家第二次入驻新加坡泰勒版画学院(STPI)创作的,书法、多色与层次丰富的肌理构成残缺的碑拓纹理效果和审美情趣。

新加坡当代艺术家唐大雾水墨画《流水》。(国家美术馆提供)
英国理查德·沃克作品《凤头鹦鹉》。(国家美术馆提供)
河内艺术家阮明成的《等待》,是在越南传统手工纸“dó”上创作的大型三联水墨自画像。(国家美术馆提供)

新加坡当代艺术家唐大雾(1943年生)在进行行为艺术时已使用水墨,但直到十几年前才将水墨视为重要创作媒介。本次展出三件作品,皆超越传统题材,《杀死所有艺术家》(2009)用深色墨水勾勒一只紧握手枪的手,枪管直指观画者,加上挑衅的标题,对艺术生态系统作尖锐批判。唐大雾在《流水》浸湿的纸张上用流动的水墨描出眼睛和手的形态;《母亲》作于他母亲逝世后,通过墨、水和纸张塑造人物轮廓,表达了画家的悲伤之情。

马来西亚艺术家拉迪夫·莫西丁(Latiff Mohidin)1990年到中国桂林,创作首批水墨画系列,运用干湿笔触、严谨的线条以及偶尔的色彩点缀,描绘山峦的形态、线条、纹理和意境,并将这种手法延续到后期作品中。以水彩画闻名,来新在英校任教美术与培训美术老师的英国画家理查德·沃克(Richard Walker,1895-1989)的《凤头鹦鹉》和《兔子》(1957),融合水墨画元素。河内艺术家阮明成(Nguyễn Minh Thành,1971年生)的《等待》在传统手工纸“dó”上创作大型三联水墨画,略转身戴兜帽人物是自画像,两侧影子幽灵般显现,丰富了水墨的表达手段。

展览从6月6日至11月16日上午10时至晚上7时,在国家美术馆底层义安公司中央大厅展厅(1 St Andrew’s Road S178957)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