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古来稀！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但夫子没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啊？这古来稀之说又从何而来呢？其实它出自杜甫的《曲江之二》：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说的是到处赊酒喝的人多，活得过七十岁的人少，所以是我们“断诗”取义了！

刚入古稀之年，孩子送来了一份惊奇礼物。原来他花了好几天，偷偷在房里为我组装了一台迷你木制弹珠机（Pinball Machine），通了电源就可以叮叮当当地玩了。为了不让我起疑，那还是托朋友网购的，和老伴一起把口风守得密密的。

弹珠机可算是我第一次花钱玩的电子游戏，那是近50年前在法国的事了。法国到处有café（咖啡馆），馆里有个吧台和两三张小桌子。如果天气好的话还会在馆外放两三张小桌和一排面向大路的椅子，馆里可没少了一台弹珠机。上课有空档时，就常在吧台（比坐桌子便宜多）买杯浓压咖啡espresso，顺便打打弹珠机活动手指。

投入硬币后，会先跳出一颗钢珠，拉动弹簧把它射出，钢珠就在机里设置好的障碍碰碰撞撞而得分。当钢珠往下要掉落到底部的出口时，可以操控底端左右的板子将钢珠再弹回去，来来回回，直到失手让弹珠掉进洞里。令玩家兴奋的还有钢珠碰撞障碍时发出的铃声响声，得分时的音乐和各色的闪光。一场游戏有5颗钢珠，技巧加点运气，有时一杯咖啡的钱可以玩上整15分钟呢！

孩子应该是在带我们两老去东京旅行时听过我玩弹珠机才想到这点子的。当时我们经过日本的柏青哥（Pachinko）弹珠馆，我因好奇进去逛了一下。虽然柏青哥也是钢珠游戏，不过与Pinball的玩法和规则完全不同。我们没多停留就被馆里的噪声、闪光和烟味逼了出来，据说现在柏青哥已变相为赌博游戏了。弹珠机也曾在1940年代被列为赌博游戏在纽约被禁，直到一名玩家在法庭成功示范那是靠技巧操作，而非全随机可作为赌博的游戏，弹珠机才得以翻身。

在成为（古）稀人之际收到一台弹珠机，不禁想到人生似乎就是一台弹珠机。我们有如钢珠，带着冲劲、运气和本事在各种生活障碍里碰撞起落，偶尔博得些音乐和积分。到了人生低点，若幸有贵人及时助上一把，当可重新弹跳入场，继续风光辉煌。失败后也不必气馁可再重来，直到用完最后一颗弹珠，空留积分，待下一个玩家超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