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得以重演,人事得以重生,全靠记忆宝箱的解锁。
或许是老天爷要我在跨年时好好休息,去年年底的29日晚上,我刚电邮一份报告,电脑就宕机“休假”了。我赶紧打电话给IT服务台,接线员询问:你最后一次作数据备份,是什么时候?我从实招认:我的“移动硬盘”,即脑袋里的记忆编码,早已崩坏离析,里面的数据都混杂一起,无从读取。换句话说,我不记得了。
像是为了“洗白”,我无厘头地补上一句:但是,我记得昨天的晚餐吃了什么!老友K听完我的遭遇后,指出了两种可能性。我可能患有选择性失忆症,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芝麻小事却记得一清二楚。另一种可能是之前存档在我脑海里的旧事已被新的信息覆盖取代,因而不复记忆,检索无果。
韩剧《超能警探》的男主冬柏只要触碰到别人的身体,就能扫描对方的记忆。然而,东柏丧失了自己早年的记忆。他小时候因遭受太大的刺激,自行删除了不堪的记忆。我并不羡慕冬柏具备读取、抹除和操纵他人记忆的超能力。我只是有一点儿贪心,希望在该记得时能想起来,该忘记时能当作事情从未发生过。这样,就很好。
我不禁感慨,年纪愈长,流失的记忆愈多,无论是选择性的遗忘,还是“被选择”的消逝。K认为,我们已老大不小了,千万不可再像求学时期那样死记硬背。想要加强记忆,就得找到适合自己的门径。我想起小时候,对于门是拉开还是推开一事感到困惑。父亲给了我一个判断的线索:如果门上有把手,通常需要拉动;门上的平板或横杆则表明需要推动。年幼的我依然在钻牛角尖:可是,有些门把手,即可拉动,也能推动。
对我来说,由回忆构筑而成的城堡就是一个世界。每次听杨乃文的歌曲《推开世界的门》,我都自行以“记忆”替代“世界”。推开记忆的门,接下来的歌词就是我的内心独白:“你是站在门外怕迟到的人,捧着一颗不懂计较的认真,吻过你的眼睛就无畏的青春。” 世界本该是你醒来的模样,而回忆本该是我记住的样子。
或许,有些记忆没有门把,我始终弄不清楚,应该将门推开,或是拉开。有时候,打开一扇门,进去里面就是离开回忆的某个场景,出去外面即是抵达记忆的他方。进去,或出去,拉开门,或推开门,端看你之前是站在门的哪一边。
据悉,哆啦A梦的任意门内建全宇宙的地图。我想将其软件改装成记忆的版图。如此一来,使用任意门时,只要心中想着或口中说出想要去的目的地,那就是有你在的回忆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