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月16日马来西亚民主行动党大会上,秘书长陆兆福重新提出“盼望2027年大选前,能完成两项修宪,一就是限制首相的任期为10年”。他特别提醒,“这也是上一届大选时希盟的竞选宣言”。

首相安华的回答很干脆:“我同意限制首相任期为10年!”并且以开玩笑的语气说:“才做了两年,我就累了!”

这既然是2022年大选时关于民主改革的竞选宣言,理应引起民众欢呼才对。但反对声浪竟然此起彼落,伊斯兰党主席哈迪阿旺说:“我反对限制首相任期,因为这不符合伊斯兰教义。”伊斯兰党青年团主席阿夫南哈米米竟然借此指控陆兆福“提起限制首相任期课题,居心叵测”。

更离谱的是,曾经担任首相22年加2年的任期最长前首相马哈迪,也呛声反对,他说:“我仍然认为,限制首相任期是不对的,管理一个国家,时间不够,是无法完成大业的!”他到底需要多少年才够?他没有说,但多年前他曾经笑言:“我要工作至死!(kerja sampai mati)”老人家的胡言乱语,我们可一笑置之。

普遍上,许多人都认为,限制首相任期,能够防止国家领导人滥权和贪污舞弊,是民主改革重要的一环。历史殷鉴告诉我们,长期盘踞国家领袖位置的从政者,通常到了统治的晚期,便会被权力所腐化。他们初期满腔热血,壮志凌云,带领国家发展、建设、开拓国际关系,带领国家走向繁荣,也可持守清廉。但到了晚期,围绕在身边的既得利益者,往往在耳边进谗言,挑拨离间,导致伙结朋党,搞裙带关系,成为窃国之盗贼。也可能到了晚期,思想僵化,不听诤言,对付政敌,更形成权力的傲慢。

政治评论者提醒,任期限制并非解决领袖滥权的唯一途径。众多例子证明,有人任期未超过10年(如纳吉、台湾的陈水扁),仍然被抓到贪污、滥权、营私舞弊。就以马哈迪为例,任首相前10年,雄心勃勃,施展宏图大计,建双峰塔、钢铁厂、发展重工业、建南北大道、引进多媒体走廊。但任期一久,弊端渐现,权力的傲慢也渐渐显露。他干预司法撤换大法官、撤副首相并逮捕他、私有化政策扶助马来精英、峇贡水坝舞弊、巴生港自贸区舞弊、土著金融丑闻,等等。若马哈迪只任10年首相,1991年下台,他必名流青史,被誉为“马来西亚工业之父”。

若他没有在位那么久,也就不会牵扯到为“儿子们”谋取商业好处的敛财指控了。

有评论者认为,限制首相任期值得讨论,但并非民主改革的重中之重。什么是重中之重呢?政治评论界常说的一句名言是:“把权力关进笼子里!”民主改革,难道不是想方设法,把权力限制在一定时空内(笼子)吗?10年任期让人没有机会变质、没有机会作恶、没有机会扩权,只有勤勤恳恳为国家服务,鞠躬尽瘁。让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长期盘踞在权力顶峰,是有危险的!

(作者是本地写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