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印度安全吗?”这是周围人听闻我去印度休假后,几乎一致的纳闷发问。
印度常以美国印太战略四方安全对话主角的身份占据媒体版位,不容小觑的还有它日益崛起的科研创新力,伴随着阶段性见诸报端的中印边境分歧。
在外国人脑海中烙下印记的,则是对水质、食品安全、规秩缺乏信心而产生的担忧。20年前有人把矿泉水当做托运行李寄到印度公干,今朝大家基本在当地购买瓶装水,天冷了还会煮瓶装水刷牙洗漱……
媒体上读到的和沉浸式体验的印度,就像悬殊的贫富差距那般,多面复杂,个人旅游和商务公干所见所闻,差异也大。
我们自组私家团,农历新春前初次到访北印度和尼泊尔,完成佛陀释迦牟尼从出生、正觉、传法到涅槃的佛教圣地之旅。
印度官方规定,凡在媒体机构任职者须申请记者签证。行前经过两次“面签”,终于在出发前两天拿到三个月内两次入境签证,行程不容有变。
尽管首次经新德里机场入境还算顺利,由尼泊尔陆路重返印度时,关卡人员就记者签审视盘问,所幸带了APEC卡自证是商务人士而非采访记者,他才画押盖章,令围站一旁的长辈和导游捏把冷汗。
我们从新德里坐内陆航班飞到瓦拉纳西,沿途游历菩提伽耶、拘尸那罗、舍卫城等邦。我们习惯每天戴着N95口罩,在400多的空气污染指数下呼吸。2200多公里沿途,不乏冒黑烟的制砖烟囱,长达60节车厢的运煤火车,抱着婴儿乞讨的妇女和老少,他们不就是靠两三美元度日的贫民吗?
在舍卫城,一家连锁酒店老板嫁女儿,在当地仅有的三家酒店连办三天的婚庆并现场直播,单搭台费就要6万多美元。好客的尼泊尔籍总经理邀我们到婚庆市集品尝马萨拉茶,吃当地人手工点心,间接打破不喝瓶装水就容易拉肚子的顾虑。
有团友说,这场景让她回忆起改革开放后不久的中国游。当我们感慨印度勒克瑙的绕城公路已是坦道,抵达泰姬陵所在地阿格拉像是“回到人间”时,中国40多年的路桥基建、高铁布网、城市化和乡村振兴,在中国式叙事中,为发展是硬道理找到落脚点。
去毗舍离佛塔的小路上,导游提醒我们留意几家挂着“免费课堂”的门面,游客经过时几个大人喊着孩子翻开课本做作业,但他们表演性质居多,寄望博取同情捐款,而不是真心教学。但是在印度的种姓制度下,教育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吗?
释迦牟尼在舍卫城传法期间,曾须取信于众,遂在舍卫城一片被砍的芒果树林,展示水火同出于其身的奇迹,以证明他不同于常人;但在面对一女子无中生有、诽谤他令自己怀孕时却莞尔一笑,直到四只老鼠钻入她腹部,扯断包裹的匹布揭露真面目。
印度发展不平衡的挑战巨大,从政策解释到执行已不易,要改变外界的观感和印象,更需要时间证明实力,让四海来客看到它的不一样,从调整签证政策开始,或许亦可。
(作者是华文媒体集团新晨业管理咨询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