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特朗普于5月12日签署行政命令,要求将美国药品价格与全球最低水平接轨。然而,他又多次表态要对目前豁免关税的进口药品征收关税,若实施,无疑会抬高美国进口药物的成本。
市场分析认为,看似相互矛盾的两个举措,旨在推动国际药企将生产线转回美国、限制利润外流,并且缓解美国国内的医药成本负担。然而,这或对全球制药业和供应链构成双重压力。
针对限价令是否波及在新加坡设有生产和研发基地的药企,新加坡经济发展局回应《联合早报》时说,目前要评估限价令对我国生物制药行业的全部影响还为时过早。
限价令冲击利润 部分受影响企业布局我国
根据新加坡金融管理局4月底发布的《宏观经济评估》报告,2024年新加坡对美国的出口中,药品类产品占比达12.3%,是关键出口项目之一。
美国药品限价令相关细节仍不明朗,但特朗普称,此举可令美国处方药价格降低59%至90%。消息令市场反应强烈,投资者担忧政策将削减药企利润。欧洲与亚洲主要制药股在消息发出后均下跌,包括日本的第一三共、武田制药下挫约5%;强生(Johnson & Johnson)、默克(Merck)和辉瑞(Pfizer)等公司下跌1.1%至3.3%。
根据瑞银(UBS)计算,若美国排名前50的药物采取“最惠国”定价,欧洲药企平均利润将下滑6%,阿斯利康(AstraZeneca)和诺和诺德(Novo Nordisk)首当其冲。美国药厂可能面临10%的利润损失。其中,百时美施贵宝(Bristol Myers Squibb)与辉瑞受影响最大。
由于税务与供应链优势,上述许多跨国药厂近年来都在新加坡扩大布局。例如,阿斯利康去年11月宣布投资15亿美元(约20亿新元)在大士建设抗体偶联药物(antibody drug conjugates,简称ADC)制造设施;辉瑞也投入10亿元建设活性药物成分(active pharmaceutical ingredient,简称API)厂,向全球供应癌症、止痛与抗生素药品。
经发局和新加坡制药业协会(SAPI)回应《联合早报》询问时说,目前要评估美国药品限价令对我国生物制药行业的全部影响还为时过早。
经发局发言人说:“政府与服务全球市场的生物制药制造商保持密切联系,也积极监测事态发展。”
新加坡制药对美出口数额高 以高附加值产品为主
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资料,美国自新加坡进口的制药数目,显著高于其他经济体自我国的进口。
延伸阅读

去年全年,美国自我国进口价值近153亿美元的药品。相比之下,欧盟进口约40亿美元,日本进口4.5亿美元。
新加坡也是美国第四大制药进口来源地。从金额上看,2024年全年仅次爱尔兰、瑞士和德国,且高于印度和中国。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自各地进口制药的种类不同。美国从新加坡、爱尔兰以及德国等国进口的产品以血液、血清、疫苗、免疫制剂以及生物技术品为主。它们通常用于制药原材料,或用于高附加值的生物医药产品。去年,美国自我国进口的制药中,逾七成是这类产品。
美国从中国、印度及瑞士进口的产品,则以零售包装药品(即成药)为主。目前,尚不清楚制药限价令具体涵盖哪些产品类型,但如果直接降低药品本身价格,相信这类进口面对的直接利润冲击会更大。
美缺乏药价谈判机制 限价令或推高其他国家价格
有分析指出,若特朗普强推“最惠国”药价政策,药企或选择在其他市场涨价,以弥补在美国的利润损失,变相将成本转嫁到其他地方的消费者。
特朗普此前称,美国正为全球药品补贴“买单”。他日前以乳癌药为例,批评美国治疗费用远高于澳大利亚。
在澳洲药品福利计划(PBS)下,制药公司须与澳洲政府就清单药物进行价格谈判,不能随意定价,这引来美国制药团体的指责,希望美国政府能干预。
新加坡制药业协会回复《联合早报》询问时说,协会当前重点是确保新加坡患者能够持续获得创新药物和疫苗。“我们将与有关各方合作,继续支持本地的医疗保健生态系统。”
副总理兼贸工部长颜金勇日前指出,新加坡正密切关注美国药品出口政策的变化。“美国也宣布说他们将针对半导体实施特别的关税,新加坡也希望能够和他们讨论这方面如何合作。但目前我们所关注的焦点,还是放在药物出口。”